【绎统天夏】1924-三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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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

And those he plays never suspect

他打牌从不迟疑

He doesn't play for the money he wins

他打牌不是为了所赢的钱

He doesn't play for the respect

也不是为了获得尊重

He deals the cards to find the answer

他在牌局中找寻觅答案

001

“罗军长家有个局。”袁太太伸出一只指头，向自己的女儿建议，“你同去，不喜欢看我们打牌，你可以坐在里头看电影。”

“不必了。我得去授课。”袁小姐摇摇头，把课本笔记一一放进她的小挎包。

“你教了他们，他们就算考得上大学，也没有学费。”袁太太顿一顿，优雅放缓语气，“妈妈不是残忍，只是这就是现实。”

“我的乖女儿，你送佛送不到西，不如先考虑自己——今天这个局，许多上流人士都会参加，他们的小孩子跟来，倒是很好相亲。”

袁小姐没有讲话，她扣紧学生裙上的最后一粒蓝布扣子，起身走进花园里，推她的自行车。

002

真的下不了手……

袁小姐坐在工作台前，主编还在继续喋喋不休。

“严老先生带头捐款，严氏的少爷纷纷慷慨解囊。这样的大好事，一定要用最大的版面，最好的配图，清晰的报道夸赞，好彰显严家的好形象……”

她不想动，她是记者，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表面上动员捐款给孤儿院，实际上拿着捐款单在舞台上曝了一圈光就不了了之的流氓商家，有什么资格被大加传颂，占尽便宜？

“袁大小姐，袁大记者。”主编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尽量压低音量，“严家后台稳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是个正义的姑娘。但我们报社一体，想想其他同事，这颗钉子咱们碰不起。”

袁小姐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郑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动笔的速度飞快，即使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003

袁太太有时候后悔，自己理应不允女儿读太多书。

年轻的袁小姐读《四世同堂》读《京华烟云》又读了《啼笑因缘》，读的懂天有多黑，人心就有多黑。她最爱张恨水，敢把她看不起又说不了的玩意儿扒皮抽筋，文人的风骨清瘦不染，平平仄仄，像是给她出了一口恶气。

她也读罗曼罗兰，There is only one heroism in the world: to see the world as it is and to love it.（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定生活的本来面目之后依旧热爱生活）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之下，她意识到生活是个没办法的事。

她只得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于是在没有工作也不必去支教的周末，她脱下宽大的褂子裙换上旗袍，玲珑曲线，走进咖啡馆看书。

陆先生就是她在咖啡馆遇见的，坐在她的对面，规规矩矩的中山装坐得笔直，手边上放了本书，课堂教案做的密密麻麻。

“您是哪里的先生。”

袁小姐一向对教员充满了好感。

“我不是的。”陆先生有些讶异的抬头，过分英俊的面容配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阳光福利院，我读过一些书，我在那里支教。”

004

同为一家福利院支教的伙伴又喜好一家咖啡馆，缘分天注定，袁小姐和陆先生熟悉了起来。

他们都爱点最苦的浓咖啡，喝下去特别精神。日子久了，很自然的从对桌改为了邻桌。他们坐在一起看同一本书，离开时舍不得，又微笑着约定下次一定再见。

在陆先生的面前，袁小姐觉得自己仿佛找回了真正的自我。

对于袁小姐来说，在灵魂层面，陆先生是比自己的父母还要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他面前聊各种前卫的话题，抨击上流社会达官贵人假惺惺的姿态，表达自己的壮志难酬。她话题投机就洋洋洒洒，陆先生和她三观相符，总是很能理解她。

柏拉图式的爱情。

袁小姐觉得自己好像迎来了人生里第一场心动——这份心动从旷古走来，带着灼热的岩浆，休眠火山一般岌岌可危。

是陆先生先表白的。

“这块怀表送给你。”陆先生邀请袁小姐去看电影，散场后把一块圆滚滚的东西塞进袁小姐的掌心，脸红的可疑，“不值几个钱，但希望你能喜欢。”

“您这是什么意思？”袁小姐细细的触摸怀表上面的纹路，混银材质散发幽幽的光泽，“一个男人送给一个女人象征物，十成有九成该是定情信物……”

“还有一成是杀手的标记？”陆先生想起之前同她一起看过的小说，放松了心情笑起来，“我总归不是要杀掉你的意思。”

“那就是定情？”袁小姐眼睛一亮，“可是我们还不甚熟悉，你喜欢我什么？”

“嗯——”陆先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手指托着下巴，明眸皓齿，“我也不知喜欢你什么，但我有预感，你是我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人。”

“心动的感觉非常难得，我当然要早下手为强。”

“瞧不出来，你还挺霸道。”

“只对你这样。因为你是不得不去争取的女孩。”陆先生又羞涩起来，“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袁小姐听到了今人满意的话，眉眼弯弯，蜜浆紫葡萄一般，天上的月亮都比不上。她把怀表揣进口袋里，小心翼翼，像是捂着心口跳动的心脏，滴滴答答，扑通扑通。

“好，我同意。”

005

“我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袁小姐推辞袁太太，“我不去你的局，太吵太闹，我不舒服。”

“别以为有些报纸上写着恋爱自由，你这种行为就真的很摩登。”袁太太有些愠怒，“严家的少爷和你年龄差不多的，有人做媒，你好歹要去见一面。”

“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袁小姐态度强硬。

“哦？他是谁？做什么的？”

“他姓陆，是一家书店老板的儿子。”

“一家小书店老板的孩子怎么配得上我们家的女儿？不行，这未免太过荒唐。”

“他很正直，也非常温和。他几乎是和我心灵相通，又没有那些执绔子弟的臭毛病，干干净净的，我非常喜欢。”袁小姐据理力争，“最重要的是我的喜欢，不是么？”

“那么后天我做东见见他。但是今天晚上严家的局妈妈都已经答应好了。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严家那位，就当走个过场，不要太抹了我的面子。”

袁太太换上一席景泰蓝旗袍，头顶梅花扣，用理发棒漂漂亮亮的做出了几个旋儿，一手拎包，一手牵自己的女儿，高跟鞋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与态度。

严公馆

“阿绎的牌技着实提高了不少。你小子好好讲讲，这几年出国，除了读书，还混了些什么回来？”

严家的大少爷坐上，大张双腿瘫在老爷椅上发懒，看人眼白比眼黑多，颇有点俯视众生的意味。

在他旁边的矮凳上，施然然坐了个俏丽佳人，包臀旗袍勒出诱人的曲线，半边身子倒在严家大少的腿上，乖巧的俯着头。

“对啊陆哥，国外的妞儿味道是不是更好？你赶紧给哥们儿们说说啊。”

另一个公子哥的插嘴让桌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在一群人不怀好意的起哄中，陆绎低了眸子，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牌局上。

他们都知道，陆绎不是风月场里的人。

他传承家业，努力学习，孝顺父母，严格的来说，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他打牌从不迟疑。

上流社会爱串利益链条，不能消灭吞并，那就混在一起。

他们同陆绎打牌，大家很亲密的样子，同时也安慰了自己——乖乖的好学生又如何，总也有癖好，总也有和他们相同之处。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陆绎打牌，从来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为了有趣。

心理学领域的佼佼者，善于把握所有人际交往的媒介。牌局上细微又关键的风云变化，组合编织出无数有利的信息传输到他的脑海里。这能使他和他的家族提前预判，以备不时之需。

“我的未婚妻她今天也会来。”严家大少意味不明的一笑，眼神直指陆绎，“阿绎没有见过，等会儿我介绍给你认识。”

006

上一次告别是在塘桥岸边，晓风残月，杨柳依依。有温暖的春风刮过，一个穿着挺拔的中山装，一个纯白连衣裙飞扬。

下一次见面理应还是在那家咖啡店，两个有抱负的年轻人靠在一起，一个是寻常书店老板家的儿子，一个是默默奋斗的无名小记者。

跨越嘈杂的人群，袁小姐眼里只剩牌桌上再熟悉不过的那一位。高定西装，风度翩翩，被公子哥们环绕着，身价不菲的派头。

“袁小姐。”严家大少堆起笑容前去敬酒，“严某人仰慕小姐已久，袁小姐愿意来严某人的相亲会，严某人真的是无上荣光。”

陆绎眼神失焦，拳头拧的很紧。

“啊，阿绎过来。这位是袁小姐，我的贵客。”严家大少拨开人群，给他们两个之间让了一条道出来，“袁小姐，这是我的好兄弟，陆家码头的少主，从国外回来不久，你大概瞧着面生。”

“是挺面生……”袁小姐嚼着后槽牙。

“严少爷，今夏身体不适，提前离开，多有得罪。”

袁小姐憋住鼻酸的感觉，穿过议论纷纷的名媛，打开大门往外走直到淹没在黑夜里。

007

“今夏，今夏你停一停。”

袁小姐今天穿了高跟鞋，陆先生很轻松的追上了她，却不敢碰她一下，赔罪的在她身边搭话。

“骗我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吗？”袁小姐停下来，眼眶通红。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平民家的孩子，讨厌上流社会，不愿意过那种虚伪的生活。所以……我向你隐瞒了我的身份。我也没想到你是袁先生的女儿。”

“我确实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记者。我没有骗你什么。”袁小姐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我答应你的时候，认可的是你这个人。上流社会乱象总有清流在这个我分得清，我介意的没有那么肤浅，何必骗我……”

“我知道你介意的不是空名身份，而是虚伪的生活圈子。我没有打算一直骗你，我不会在上海定居，本来，我是打定主意带你离开。我以为不必节外生枝……很对不起。”

“那么……你今天参加严家的相亲会……你和严家大少，其实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他这话说的委屈，带了吃醋的调调，略嘟着嘴，尾音几乎是在变相撒娇。

“我是被逼着过去的。”袁小姐不再看他的眼睛，良久，从包里掏出她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只怀表，塞进陆先生手里，“这个，我先还给你。我们都冷静冷静，再决定要不要拿回来。”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陆先生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在古怪的寂静中，怀表的滴答声格外刺耳。

严公馆

“什么？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人在隐蔽的地方亲耳看见的。袁小姐和陆少爷吵架了，定情信物都还回去了。陆少爷在风里站了好久，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哭了。”

严家大少冷冷地笑了笑，手上力度加重，直挠的怀里的猫受惊的跳开。

“陆绎啊陆绎，你爹不是权倾一时吗？你不是人人夸赞吗？你不是春风得意事事都要和我比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少爷，袁小姐那边，您还要不要做些什么？”

“袁家势力不错娶来是个挺好的办法。”严家大少转过身来，“不过我现在，有个更好的主意。”

008

“所以你自由恋爱的对象是陆家的那个少爷。”袁太太脸上有些喜色，拿袁小姐最喜欢吃的甜点摆了一桌，一副要好好八卦的样子，“那现在为什么？又吵架了呢？”

“他对我说了假话。”

“他可以跟我坦诚相对的……他对我讲出事实，我对他的印象不会因此而改变。但如果是我自己发现，我会别扭，会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袁太太想了一想，“你就没有往别的地方考虑？比如，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呢？”

“这个怎么说？”

“你不喜欢过的生活，不想面对的事实，他帮你挡着，他帮你屏蔽。等到你们一起离开上海，你什么都不知道，尽可以无忧无虑的做陆太太，什么血雨腥风也挨不着你。”

“让你知道，除了有让你心里添个堵的可能，似乎没有瞒着你来的有意义。”袁太太撇嘴，她真的是很喜欢那个温谦又帅气的后辈，比姓严的那一家子人品好了不知多少。

“我也有这样想过。”袁今夏抱着自己的脑袋闭眼，又因为控制不住的联想慌忙睁开。

她最近总是这样，只要一闭眼，陆绎无精打采的样子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像高傲的雄狮被砍掉了爪子，血淋淋的心痛，让她好不忍。

“小姐！太太！”门口传信的丫头匆匆忙忙的跑来，手上拿着一封厚大的信件。

“小姐报社的同事吴小姐让我给您带的。说是非常重要，让小姐赶快看。”

袁今夏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她和陆绎在一起约会时的照片，另有一份短书，“今夏，陆家突然把这些发来让我们刊登，不知道是几个意思，我特意拿给你看看，你给个决定。”

“陆家这是什么意思？今夏，那个陆绎，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袁太太心头一紧，尽管挺喜欢陆绎，但是这种事情她看的太多，忍不住往那方面怀疑，“陆绎，他是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按你爸爸现在的势力，严家陆家谢家还有其他家的少爷哪个不想娶了你？你……”

“妈妈你别说了。”今夏把手上的东西撕光，“我相信他。”

009

“你会来参加我和袁小姐的订婚典礼么？”严家大少带着微笑，“阿绎，我们是兄弟不是吗？你一定会来的吧？”

“她不爱你。你也不爱她。”

“有什么关系？”他似乎是很解气，看着陆绎装作爱答不理却整个人都非常在意的样子，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现在觉得你就是一个小人，一个为了陆袁两家联合故意接近她故意骗她的小人。”

“是你做的。”

“有证据么？她信么？”

严家大少满足的深呼吸，“东西是从你们陆家出来的，拍照的人从前也是你们陆家的人。你没有任何证据把这件事和我们严家连上边。哈哈哈而且她不信你，所以她半推半就的和我在一起。你说我这样的人，天天甜言蜜语，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会不会早就动了心？”

“来吧，毕竟你们两个是对方的初恋。来见证见证，其实是一件挺好的事。”

010

“打牌么？”袁今夏红唇微张，为了显示成熟特意盘了个头，旗袍的叠扣终止于脖子根，雪白的脖颈清晰可见，脖子上戴了严家大少送的价格不菲的珍珠项链，珍珠串联着一直蔓延到胸前，珠光宝气，贵态十足。

“看傻了？”袁今夏漫不经心的开口，“朋友还是可以做的。”

“好。”

陆绎喉咙有些干，坐上了麻将桌。

“红桃四。”陆绎先出。

“黑桃二。”袁今夏甩出去一张。

“这……嫂子，您这也太不按套路了。一个小小的四怎么拿二来压啊。”

“我喜欢。”袁今夏语气强硬，“没人要？那就还是我出。”

“方块二。”

“这……哈哈哈哈哈哈嫂子你不会打牌吧？”

“我确实不是很懂。”袁今夏捂脸，“你们够意思，得稍微让着我点。”

“是是是。”除了陆绎之外的两个富家子弟连忙点头，“自然是要让着嫂子的。”

……

“方块A。”

一番鏖战下来，四个二加一个小王全部出局，陆绎和其他两人手里的牌都所剩无几，只有今夏好像是不懂牌技，一直出的很不按套路，林林总总下来，手上还有一堆牌。

“嘿，看好啦！大王。”

今夏笑开了，继续出牌。

“顺子。没人要吧？”

“飞机，你们牌不够，肯定没人要。”

“三代一。”

“最后一副。”袁今夏把它们工工整整地摆好，“三个方块六带一个红心一。”

“绝了啊嫂子，你这哪里是不会打牌？你简直是太会算计了。”邻座的牌友赶紧上来拍马屁。

“还好吧，这是有战略的。”

“哦？什么战略。”

“一开始把强的赶走，扰乱对方的视线。留一张最后的底牌可以压过一切。然后尽情的轰炸，把最在乎的那几张，好好的保护起来。”

袁今夏翘起了二郎腿，“不要小看女人的智慧。”

陆绎抓牌的动作一怔，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010

“所以你假装当他的女朋友，其实是为了留在他身边找证据。”陆绎感觉和做梦一样，手心里的温度是实打实的，牵着的人忍了一晚的不自在，正在疯狂地拆自己卷绕的花样百出的头发。

就在不久，严家大少订婚宴开始之前，陆绎走进他的私人办公室，把今夏偷拍的私人文件和自己安排的卧底拍下的走私军火照片甩在了他的桌子上。严家大少看了半晌没说话，反应过来之后笑的渗人，咬牙切齿的夸他们做的好，说他们适合做落网之鱼，沧海遗珠。继而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咆哮着让下属放他们走，自己一个人去应对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

陆绎知道，这是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严家能在当地势力这么大，左不过是因为他家有一个阴差阳错救了老军阀一命的爷爷。军阀念情，却也是最无情。如果知道自己的干孙子为了赚更多的钱把枪支弹药卖给自己的对家，不管有多好的交情，严家都得统统完蛋。

“他们作恶多端，虽然小心翼翼，但也难免有纰漏。”袁今夏把头发放下来，看着清纯了不少，“他一开始防我，很奇怪的，只要我一说你的坏话他就很高兴，就会进一步的信任我。

“他向来把我当他的假想敌，妒恨我已久。”

“是这样……幸好他有疏忽的时候，我就趁着他的疏忽，尽量的多拍他的文件。我记得最惊险的一次，那天我假装在他的办公室等他下班去看电影，他中途有事，却只是出去了一刻钟。我在他的工作台翻记录，拍完放回原样之后马上他就回来了。现在想想，我都要出一手的汗。实在是太吓人了……”

“你受苦了。”陆绎把她的手攥得更紧，感觉到她的手有点凉，默默脱下外套给她挡风。

“光有记录不一定要挟的到他，他可以说我拍的是伪造的。所以，多亏你手上的照片，这才是要挟他最有效的武器。走私军火啊，虽然知道这是作孽，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我还没有找你接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还知道我今天一定会带那些证据的？”

“你在牌局上暗示的那么明显。”陆绎轻轻把她圈进怀里，“我的王牌女友，当你说61对于你非常重要时，我心里像捡到了宝一样。”

今夏一愣，没躲，露出了浅浅的笑来，“想过以后的日子吗？你说我们这样将了他一军，他会不会来报复我们？派个杀手把我们暗杀了什么的。”

“所以我还留了一招。”陆绎语气轻快，“我告诉严家大少，我安排了眼线留在上海。只要我们出了事或者他再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定会有人就近将所有的证据全部给他的干爷爷。”

“另外，我和我的父亲商议过了，他和你的父母也交流好了。码头上有船，我们可以马上离开上海，去别的地方生活。”